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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大醜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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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醜捉鱉

雁拔毛在開大客車的時候,就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主兒,沒想到,去了一趟南方,這嘴上都能跑飛機了。

但不管怎樣,人家的皇後牌香瓜子,確實打出了名聲,賣的還不錯。

例如城裏新興的農家菜,農家地鍋,常常客滿,大慨有人就好這一口兒。

從十道梁回來,一路上,六月好像受到了啟發,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

“既然他們的瓜子,能傍上皇後的大名,那咱們的香蔥,也傍神農氏的大名,這上古大神,可比皇後強多了。”

但蘭花花不這樣想,綢緞被子蒙雞籠,外面光亮裏面空,盡糊弄人哩。

就像豬鼻子插蔥,裝象,到頭來,豬還是豬,顧客買的是質量,可不是什麽傳說。

她有她的看法,好酒不怕巷子深,以質量贏得顧客,這樣才能長遠。

蘭花花回村的時候,路過老龍河,此時河水己近幹涸,只有中間一個巴掌的地方,還有一點水源。

幾只鷺鷥站在水邊,伸著細長的脖子,緊緊地盯著水面。

鷺鷥後面,則是一片又一片的灰燼,斑斑駁駁,像一條醜惡的黑蛇,痛苦地擰著身子,伸向了遠方。

沒有了編織公司,這滿河的蘆葦,就成了人人嫌棄的東西,沒人搭理。

有好事者,也許是獵人,為了捉野兔方便,就放了一把火,於是,滿河岸的蘆葦就被燒成了灰燼。

當然,老德順的窩棚也未能幸免,一根碗口粗的檁條,燒的只剩下了小半截兒。

老德順正站在窩掤邊發楞。

“德順叔,站這兒瞅啥呢?”蘭花花老遠就打招呼。

“哎,別提了,不知哪個龜孫,竟然幹這種缺德事?好好的蘆葦,多好看啊!幹嘛非燒了它?”老德順憤憤不平。

“燒了也好,省的有人在蘆葦叢裏幹壞事。”六月說。

“甚壞事?捉鳥,還是撿鳥蛋?”老德順問。

“比這還可惡,就怕有人招來女人……。”

六月這話,明顯的是譏諷老德順和大白臉的事,而被對方訛光了積蓄的事。

老德順苦笑了一下,“過去的事,陳芝麻爛谷子的,提他幹啥?”

“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怎麽不提鱉王的事來?”

忽然間,有人接上了話茬,是大醜來了。

堂堂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敗給了一個小女子,這讓人情何以堪?

叔可忍,大醜不可忍!

大醜自從下了臺,氣的制磚機也低價賣給了三驢子。

反正,人生短短幾個秋,又沒有什麽負擔,倒不如活的輕松自在,及時行樂。

但大醜也有煩惱,昨天,他未過門的媳婦,那個叫韓麗麗的女孩,來看大醜,無意間,透露出了她父親喜歡吃野生鱉,只可惜,市場上的鱉,都是人工養殖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韓麗麗,人家可是市裏的千金,她父親可是市裏的領導,能娶上這樣的媳婦,簡直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常常把大醜樂的做夢都笑出了聲兒。

韓麗麗的一句話,這大醜就當成了聖旨,他想弄幾只鱉,給未來的親家送去,嘗嘗鮮。

但天寒地凍的,這些鱉老爺早已鉆進了窩窩裏,冬眠去了。

大醜忽然想起了老德順,這可是方圓幾十裏內的鱉王,據說,老德順長了一雙鱉眼,河水裏有沒有鱉,老德順走過去,看一眼就知道。

於是,大醜就尋到了磚窯場,又尋到了蘆葦蕩。

大醜把來意一說,老德順一口拒絕。

老德順說,“這鱉啊,可是有靈性的,那時山青水秀,這野物兒很多,山裏有狐貍,野豬,還有狗獾,蒼狼………。

而這水裏啊,竄條,石滾皮兒,亂竄亂蹦,這老鱉,螃蟹啊,更是滿河溝亂竄,那時也沒人吃這野物兒,除非,給牲畜催奶。”

老德順這話說的不假,那時的人太窮了,吃這些野物兒多浪費油啊。

在蘭花花的的印象裏,兒子出生時,她沒有奶水,父親老蘭頭坐了火車,從千裏迢迢的南方,買回了一頭老水羊。

為了有羊奶餵兒子,老蘭頭就從老龍河裏,隔三岔五地捉些螃蟹,老鱉回來,搗碎了熬湯,給老水羊催奶。

而現在的人,真是邪怪,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都統統地捉了來,上蒸籠,下油鍋,一飽口腹。

更有甚者,別說蝗蟲螞蚱,就連長蟲蜈蚣也不放過。

以前的蘆葦蕩,老龍河,山青水秀,到處是鷺鷥,野鴨子,還有各種水族生物。

更絕的是,據說有一個簸箕大的鱉王常浮在河上邊曬蓋,有不少人看到他。

而現在,別說簸箕大的鱉王,就連巴掌大的小鱉也見不砂了,這玩意兒幾乎絕了跡,放火燒蘆葦蕩,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而那些捉魚人,又是地籠,又是絕戶網,還有電擊,把個老龍河搞的烏煙瘴氣,哪裏還有水族生物可捉?

“哪兒還有鱉啊,早絕跡了?”老德順說。

“絕跡,在別人眼裏絕了跡,在你眼裏會絕跡嗎?”大醜問。

“是看我不當村頭了?不給我面子了,是不?”

只見大醜雙眼血紅,撇著嘴,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他生氣了。

大醜一生氣,這後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因為,他一生氣,就要揍人。

六月在大醜手下多年,他知道大醜的脾氣,嚇的六月連連朝老德順使眼色,暗示他快走。

但大醜一扭頭,又看到了蘭花花,才猛地想起來,他早已下了臺,已不是旮旯村的村頭了。

大醜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大慨石頭太涼,他一下子又彈了起來,罵罵咧咧地朝山坡上走去。

老德順扭頭就走。

這時,瘌痢頭來了,他手裏拿著一個糞叉,在泥裏叉來叉去。

“瘌痢頭,叉啥啊?”蘭花花問。

“唉,別提了,俺老婆懷孕了,老是頭昏,醫生說,捉個野生鱉,補補身子,要不然,恐怕胎兒保不住咧。

我又沒錢買,只得出此笨方法了。”瘌痢頭說。

“你這,盲目地亂叉,要找到什麽時候?

你回去吧,我給你試試看,找到了,是運氣好,找不到,你也別生氣。”老德順說。

只見老德順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圍著那個水灣轉起了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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